宋家，李家，都很复杂，婚礼、百日宴、葬礼，都是兴师动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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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李家，都很复杂，婚礼、百日宴、葬礼，都是兴师动众的大事。

李家女子多。李余透的母亲简直是个怪物，姐妹四人，对于上世纪中叶有底蕴的家庭而言并不算多，这位女性英雄的可怕之处在于她对四个女儿的掌控上瘾。李余透是她最大的败笔，而她生下宋乃之前的体面，大部分女性终其一生都很难做到：衣食无忧、恋爱自由、无痛分娩。几乎同样的幸福在她的姐妹们身上复制黏贴，除了大姐高龄孕子，丁克未半而中道崩殂，产床上血糖飙升吓人一跳以外基本没什幺意外发生，倒是也可见李家女儿确实没什幺分娩床上的运气。

但四个姐妹，前后脚和母亲都闹掰了。李余透应了她的名字，对此事看得很透彻。她生完宋乃后，当着年仅两岁的宋也割腕，虚弱地控诉道：“家庭就是一条死路。”

悲剧从祖母虚假的开放埋下种子。他们那些人比较追求摩登生活，所谓肉体赶潮流，头脑跟不上，她时而放任姐妹们自由生长，时而对她们的所有选择大加批判，小到裙子的花样，大到结婚的对象。她这种半放养最大的恶果在于：孩子在放养中学会自由，她一扯缰绳，又把她们圈禁起来，所谓“我不曾见过太阳”，实在是太残忍了。大姐丁克着丁克着高龄产子，二姐跳了十几年的舞后进了国企，三姐本科毕业后被强制回国放弃一整个自己的项目，幺女李余透看似从小没脾气任由摆布，其实完美地遗传了母亲的控制欲，命运最终急转直下，什幺都变成一场空。而祖父和她争吵不休，他厌恶她对全家人的掌控，她痛斥他对家庭的漠不关心，度过银婚，度过金婚，整整五十年，他们总在相互用言语折磨彼此，也依旧能挽手大宴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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