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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我穿好裤子坐在沙发上抽烟,眼睛盯着窗外漆黑的景,最繁华的商区有座广告大厦顶峰的显示屏还再滚动。
屈指掸烟灰,膝盖动了下,随手揣兜里的手机滚落,我捡起来解锁看了眼消息。
徐景的,沈冠群的。大多是徐景的,未接来电17个,一条短信,“跑哪儿鬼混去了?最迟天亮之前,给我回来!”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极偶尔,我觉得许景特别倒霉,怎么说呢,但我不会同情他。
沈冠群问候了寥寥几句,问我湛屿代言的事是不是跟我有牵扯,广告商那边勃然大怒,明示终止跟湛屿的所有合作外加赔付违约金,国际一线品牌,违约金不会少,但跟我没什么关系。
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提醒我今天的颁奖典礼别忘了。
两根半,没抽完,我披了外套从AVIYA离开。
补觉到中午十二点,被徐景的砸门声吵醒,我给了他钥匙,但他经常在我家里上演这一出,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沈冠群。
接着我被拽着领子掼到餐桌上,一盆冷水扣头浇下,彻底清醒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沈冠群特别欠操。
他推了下眼镜,漠然看着我,“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人大抵有个明知故问的毛病。
“AVIYA。没狗仔。”
他阴晴不定,“你是玩得开,知不知道我这儿押着多少你的新闻?”
“狗改不了吃屎,要不你把它嘴撕烂。”我冲他笑笑,瘫在餐桌上揉了把脸。有点疲惫的感觉。
沈冠群脸色非常差,接了个电话匆忙走了,叮嘱我晚上的颁奖典礼别迟到。
说实话,我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电影入围最佳男主角,作为受邀嘉宾,摘得桂冠也好,当陪练也罢,不能不把主办方放在眼里。
徐景递了条毛巾给我,“他昨天来摄影棚找过你。”
意思是,瞒过了,没瞒住。
我从餐桌起身进浴室。一身的烟酒味淫靡味经过一夜的发酵,在我的身体好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很快,随着水流消失在漩涡中。
再走出时,干净又体面。
造型从下午三点弄到六点,千篇一律的黑色西装,染剂洗掉后挑染的银色头发被造型师说“不formal”,后又挑了点银色首饰给我。
晚秋,气温很低,我进宴会厅的时候,外面还有女星在逢迎镜头,奢美的礼服,恣意的香艳,时常让人忘记她们置身的寒凉。
时候不算早,嘉宾基本入场,入围的影片,很多是同期拍摄的演员,彼此明面的竞争关系搞得席间气氛微妙,我没着急落座,装模作样跟旁边人打了招呼。
张祁尤,赫东,再右边是…
尚未看清,一个人影倏地蹿至身前,着一袭薄荷绿抹胸裙,殷红的唇往我耳边靠,扑面一股商业化很浓的香水味,“好久不见,逸哥哥。”
她声音很甜,带着挑逗意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环境音中,我记起她来,叫林桢,半年前一起合作过的女演员,“X逸”是我演过的角色,叫什么早忘了。
她稍微拉开距离,装聊家常的样子,笑得颇有风情,“这么长时间没见,真是想你。”
我眼神向下,盯着她裸露的乳沟,再往下点胸贴都能飞我脸上,笑了,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但这里不是剧组的休息室。
“结束后。”我说。
她看起来不怎么满意,邀请的眼神像把带电的钩子,“颁奖礼进行到后期才会公布最佳男主角,离席一会儿没什么。”
我动了下眉,没说话,从座位前离身,绕到外侧走楼梯。
林桢是个美人,没有勃起障碍的男性,大概没人不想操她。跟她找个地方颠鸾倒凤,比在这儿听无聊的颁奖词强。
何况也不是第一次。
我松了下领带,踩着脚下的地毯,神思恍忽间,视野闯入一片白。
下意识地,我抬起头,扫过颀长优美的身段,直视对面人的眼睛,心再次狠狠动荡了下。
或许因为对视突然,我在他眼中捕捉到细微的异样情绪,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往日的冷静,他唇角带着温润的弧度,那颗嫣红的痣便也跟着动了,“晚上好,贯先生。”
他看起来。比昨天精致很多。
一身白色燕尾服把他的俊美高矜展示得淋漓尽致,右耳戴着一只耳机,他用食指关节轻触了一下,并没摘下,问我:“颁奖礼快开始了,怎么不坐下?”
我扫了眼走在我前面并无所觉的林桢,调转方向往回走,“没来得及看时间,谢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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