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把身体交给沙发,交给床,交给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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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自然不会是席青这个理科生能写出来的句子,他将这张纸折好塞进保存完好的信封里又去收拾盒子里的干花。
同摞得整齐的信不一样,干花不知道为什么碎了一小半,干枯的花瓣变成了碎片落在盒子的缝隙里,有很多,怎么倒也倒不干净。
说来凑巧,在酒吧里见的第一面,他们都已经到了毕业季。当时严衡就站在吧台前,任由调酒师推销着新品,宽版的衬衫领子扣得相当紧,灯光刚好洒在他的喉结上。
接下来是搭讪,席青将这次见面记得很清楚,更清楚的是加上好友之后,两人朋友圈里几乎算得上是对门的学校。
学校离酒吧有一段车程,大学四年,自己和严衡偏偏最后一年才遇到过彼此。这样的想法不够严谨,前三年挣扎在学业的苦海里,席青也想不清自己在之前有没有见过严衡这个人。
如果见过,为什么现在才正式遇到?如果没见过,为什么第一面就觉得有缘?
感情的发展似乎也不是非需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开始频繁地见面,开始试着写情书——从严衡开始。
这样的方式很少见了,但自从收到来自严衡的信以来,席青也试着写了点东西回给对方,甚至还在两个月内临完了一本字帖,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喜欢这样安静的时光。
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东西,在信里却只聊关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夹带了不少有的没的的情诗,一切都写不够。
席青当时这样觉得,现在依旧这样觉得。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将对方编进自己的未来里,反而是模糊的,这些细腻的过往被大脑蒙了一层白色的雾,营造出朦胧的距离感。
然后就是现实,席青还记得他和严衡吵架最凶的那几次。好像是在客厅,又好像就是在书房,心烦意乱到恨不得砸了所有东西。谁也不肯低头,但刚说出口的分手很快就又变成干柴烈火。
吻着,咬着,将说不出口的话统统咽下去,撕着,扯着,把做爱变成打架。要论牙印和吻痕,清醒之后他们都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怕火没灭干净,各自低头去打扫满地的狼藉。
多装了一盒午饭也有好处,重新倒进锅里一温,再盛出来重复利用饭盒当碗。席青吃完了这顿饭,这是这周的第三次,却已经是周五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严衡这周应该是双休。他们可以出门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剩下的时间把身体交给沙发,交给床,交给彼此。
想到这个,席青说服自己裹上了很厚的衣服,家里的润滑只剩下小半瓶,再买两瓶有备无患。
现在的润滑也升级换代,各种口味,各种体感。他戴着口罩从货架上随手拿了两瓶,没细看包装的推荐语,收银员的手速很快,扫了付款码就匆匆去招待下一位顾客了。
还有半个小时,席青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接到严衡的电话。对方应该正在地铁上,听筒那边传来很吵的杂音。
“晚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菜,放着等我回来做。”
符合惯例,严衡的厨艺远比自己好。席青挑了两斤排骨,想了想才勉强拿了一小把油麦菜。
食材和润滑一起被放进同一个大袋子里,外面的确好冷,他拎着这袋东西上楼,拿在手里慢慢变得有些沉。
严衡还没有回来,不过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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