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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妈妈刚洗过头,湿漉漉的长发像蛇一样盘在脑后,粗壮的腰上捆着买香油送的粉红色围裙。她一手撑着肚子,一手轻轻将鸡蛋磕在桌边。微小的碎裂声吸引了陈新,她用坑坑洼洼的橡皮擦了擦已磨花的作业纸,吹掉碎屑,擡起头偷偷观察。妈妈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她掌握了这世间的奥妙,懂得如何孕育生命,如何用一双操劳过度的红色大手将学步跌倒的孩子抱起来。她娴熟地把蛋壳捏成两半,蛋清带着黄流进噼里啪啦的油锅里。
陈新咽口水。
母亲做的鸡蛋很香,陈新生病时,她会搅一点放在糖粥里,烧得愈发清明的眼睛追随着稀薄的蛋花,飘来飘去,不注意就荡到肚子里,怎幺也回想不起鸡蛋本身的味道,白糖淹没了腥气,母亲苦涩的笑颜。这病中的特权,是陈光的家常便饭,每天傍晚,母亲都会穿上围裙,站在烟雾缭绕的灶头前,变着花样做鸡蛋。有时是一戳就破的荷包蛋,饱满微黄的溏心,甜津津的;有时做煎鸡蛋,蛋清炸得焦黄,咬起来很脆;海绵似的蒸蛋,又软又香,淋一点香油,或者浇熟油辣椒;有时只是简简单单的煮鸡蛋,贴心地剥好晾温,塞给忙着去踢球的弟弟。
吃鸡蛋的活是陈光的,陈新负责捡鸡蛋。她把温暖的黏着鸡屎的鸡蛋揣到怀里,放在厨房的篮子里。母亲起床后,拣出一个,剩下二十几个拿到市场卖。新鲜的土鸡蛋,它们羞涩地躺在藤编篮里,随着走路的晃动,发出温柔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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