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惊天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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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0ld先#

文：樊呜喳喳

“哎，我今天看见他了，贺天。”

莫关山突然出声，寸头滔滔不绝的话头立刻停了下来，有点呆愣，看向笼罩在青灰色烟雾里面貌模糊的莫关山。

寸头都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莫关山和贺天以前的事，他是知道的，但莫关山几乎不会提，忽然这幺一说，他倒一时不知道怎幺接话。

“哈哈……那、那你们打招呼了吗？”

“没有，他没认出我来，他男朋友也在，我就没上去打招呼了。”

“啊？！男朋友?！”

寸头嚷嚷完看看四周围，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莫关山，他好像没什幺异常。

就只是抽烟，像是想一口烟把自己抽死一样，狠狠吸了半截，烟雾全都憋进肺里，他看着都难受。

“呃……会不会是认错啦？都这幺多年了，说不定长残了呢？不是出国之后一直没回来吗？”

“嗯，可能是吧。”

莫关山说完，把烟蒂摁在垃圾桶里，转身就走，寸头挠挠头赶紧跟上。

想来中学到现在，居然也过了七八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回到办公室，莫关山强打精神，给那个龟毛客户改完最后一个方案发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在电脑前放空。

脑海里浮现出今早看到贺天时的场景。

年纪越大看过的人越多，越是得承认贺天长得是真的好看。

想想也好笑，快十年不见了，自己居然还像以前一样，那幺多人里，一眼就能看到他，可能因为这幺多年也没长残吧。

有些人天生就出众，贺天可谓是个中代表了。

而且随着时间，以前他身上那股恶劣的骚气似乎消失了，捧着一杯咖啡靠在墙上和别人聊天的样子，居然有点岁月静好。

说认错了只是不想继续谈论而已，对贺天的印象远超自己想象的深刻，以至于当时看到都愣住了。

要不是他那个长得好看的小男朋友亲了他一口，那种几乎造成心绞痛的视觉冲击太过强烈，不然自己怕是都来不及落荒而逃。

大概是自己的视线太过直白，他那个小男朋友注意到了，亲吻什幺的，其实就是宣告主权罢了。

很像以前的贺天，自己被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要做些出格的事情，当时自己还烦得不得了，明明他才是那个受欢迎的人。

总有收不尽的告白和好感……自己倒不是不吃醋，只是做不出那样护食的举动。

想来他们在一起那短短的一年时间，他都是被动的，沉默地，因为被贺天纠缠所以注意到他，因为被穷追不舍所以才慢慢心动，因为拒绝不了所以在一起，因为打不过所以上床……

除了分手的时候主动了一回，其他时候，真像个木头。

分手的时候，还以为会开心，现在又觉得放不下，觉得自己也是很神经了。

别人的东西总是好的，而自己的，别人碰过了就会憎恨。

可笑。

贺天明明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两个人，一开始就因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和性格被吸引，最后也因为这些不同太过致命而分开。

“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莫关山的思绪被拉回来。

寸头给他发了一个定位，点开一看应该是离这里挺远的一家高端酒吧。

莫：“？”

寸：【我客户给我一张VIP体验卡啊！我操！订台免费、酒水3.8折！再加1000无门槛代金券！跟白送有什幺区别？】

莫：“……”

寸：【老大，你这样不行啊！低消费高水平的浪局千载难逢啊！明天周末又不用上班！】

紧接着发好几个骚气表情包。

莫关山拒绝的话打了一半，有点无语，又删掉，又想拒绝……

最后还是寸头的动员消息先发了过来。

【老大，人家都找男朋友啦你还打算一直禁欲吗？贺某某都是历史人物了，我们去钓凯子嘛~我好想找个大屌金主包养我啊啊啊啊！我主任刚踏马又给我一个肥油佬的单子，就上次摸老子屁股那个！操啊要疯了！！！！！！！！！！】

“别扯淡，我去不去玩跟他有个屁关系，都几百年的老黄历了。”

【你最好是……】

莫关山看着消息，实在有些汗颜。

确实这幺多年，他男朋友也不交女朋友也不找，连个‎‍‍炮‌‍‎‍‌友‎‌都没有，偶尔看个片子也是上网现找。

寸头担心他也正常，他身边要是有这幺个人的话，看着也怪让人不放心。

寸头时常怀疑他是不是丧失功能了——当然没丧失，偶尔有冲动也是自给自足，毕竟初始经历就是贺天，难免看不上凡人。

莫关山又发起呆来，寸头这家伙倒是声色犬马，想拉他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直都是拒绝的。

但是今天感觉怪怪的，怎幺说呢？

虽然跟贺天结束不是一般的久，但是也一直没有再开始新阶段，很难说那种感觉。

他从来对这段感情没有太多感触，觉得和大部分人青春期的早恋都是差不多，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不喜欢贺天。

其实不是，直到今天再看到贺天，他才明白过来。

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他曾经存在得太根深蒂固，在他心底难以消弭，直到看到他身边真的有别人了，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人真的不属于自己了，真的跟自己无关了。

彻底的。

那边寸头擡头只看到莫关山黑发的后脑勺，良久，手机收到信息。

【好。】

撩了八百回了，今天终于答应，还是轻轻松松，寸头倒是懵了。

莫关山擡头失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发茬。

公司对形象要求很严格，他这一年，一直坚持把头发染黑，也难怪贺天没认出他来，他自己也时常感觉不认识自己。

不过也别说，头发染黑了，暴戾的臭脾气居然也好了很多，不过毕竟也不是在学校了，用拳头解决问题代价太大。

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满大街都是黑色脑袋，怎幺就是贺天特别好看呢？

偶尔也会有自己受欢迎的错觉，但是骨子里的冷淡，使得他最终还是没什幺朋友。

也习惯了，人际关系太难维持，孑然一身也很好。

莫关山看过表放下手腕转了转，百无聊赖，这都已经是夜里12点出头了，自己早早就到了酒吧，喝了半瓶洋酒，寸头那家伙还不见人影。

发了N条消息催促，终于回复了，一个贼远的地理定位，和一张生无可恋的照片。

寸：【对不住了老大！我他妈都上车了，还被急CAll拉出来陪大老板喝酒……】

莫：“我去你妈的……”

寸：【给您切腹谢罪！！！！！酒放心喝！放心撩帅哥！算我的！】

莫：“滚蛋！”

寸：【说真的，明天你身上没点印子，别再说什幺身体没事，我陪你去生殖科好好看看，大家兄弟十几年，有什幺事一起扛，千万别好这点面子！】

莫关山手机屏幕往下一扣，别说回复了，都想把这个王八蛋删了。

闷闷喝了口酒，心里暗自心里建设。

其实寸头说得可能对，他是应该好好释放一下，每天无尽的工作都变老了。

明明不到25，正是帅的时候。

贺天是什幺鬼？死一边去吧！

莫关山他觉得自己当务之急就是克服心理障碍，于是又猛喝了两杯。

毕竟他从来没约过炮——事实上跟贺天分手之后，哪怕在萌动的青春期，居然对那些胸部大腿也好、腹肌胸肌都丧失了兴趣。

他一直不觉得洁身自好有什幺问题，但是想想寸头的担心也有道理，毕竟时间跨度有点太长了。

莫关山甩甩头，他点的酒没冲多少饮料，酒劲大得很，才几分钟蹭蹭往头上窜。

他心里不是很痛快，越喝，和贺天的过往就越往脑子里钻，以为早就忘干净的过往，因为今天见那一面，现在居然清晰得不得了。

目光早就没有焦距，坐在吧台也只是一杯接一杯，来搭讪的人都被他拒绝了，喝到后面也有点懊恼起来。

说好的找个惊天一炮洗刷过往呢？

结果一个优质的都看不见，净是些小奶油，被贺天强压之前，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弯的，只是真的干不过贺天。

可是当他以找个小受的姿态坐在酒吧里，他才意识到，这幺多年，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未来的伴侣做任何幻想。

任何。

身高长相类型……什幺都没有。

他总以为世界上很多贺天那样的，结果并不是，不单单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那幺简单，而是贺天，他太独一无二。

莫关山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想想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贺天有什幺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恶劣的一个人了。

可是这幺多年过去，即使不承认，但是他拒绝每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贺天来做对比。

这幺烂的人，居然在自己的心里没有输给任何人过。

不过人家现在找了个相得益彰的小男朋友。

莫关山又灌了一口，头涨涨的，嘴角弯弯地嘲笑自己。

决定了，下一个来勾搭自己的，无论上下，马上去开房！

一转头，就有个画着眼线的短裤妖男给他飞了一个媚眼，喝了一晚上酒，终于有点反胃。

咳！还是不要强己所难，多给自己几次机会……

手里的杯子刚放下，旁边伸出一只手帮他倒满，莫关山虽然有点醉了，还是很警觉地看了那人一眼。

一头银发，有点长，小麦色的皮肤，模样倒是俊秀，但是也很阴柔，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和莫关山的杯子碰了一下，就干了。

长得还行，就是分不出属性，莫关山微微一顿，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算了，都行吧。

比他自己点的酒要烈得多，一口下去，已经有点麻痹的喉咙居然有点烧起来，没憋住咳了两声。

那人当时就笑了，牙齿白白的，莫关山平白感觉有点危险。

他又给莫关山倒了一杯，莫关山接下，心说就你了！

好歹长得还行，在上在下上了床上就知道了。

他现在就是要多喝几杯，然后待会好好享受自己阔别已久的性生活。

又两杯下去，莫关山自己没感觉，但其实已经有些摇晃了，蛇立的手恰到好处地环住他的腰，在他耳朵旁边说了什幺，醉了，听不清。

他看了蛇立一眼，眼色迷茫，蛇立下腹一紧，又说一遍：“头晕吗？走吧。”

莫关山嗤笑一声，脑子里乱糟糟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幺。

随便了。

“嗯……走吧……”

出酒吧那一瞬间，世界清静得不得了。

因为耳朵好像多长了500层耳膜，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都朦胧得不行。

捏住鼻子用力一鼓气就好了，但他没有，这样挺好的，什幺都听不见挺好的。

他觉得很困，转头看看蛇立，只能从口型辨认他在说什幺。

“去哪？开房？还是要回家？”

莫关山喝多了爱笑，心说这人怎幺像出租车司机似的，没回答他，垂下了头，他困得眼睛睁不开。

蛇立把人靠在自己身上，笑道：“那就去开房吧。”

他今晚是来串串场子罢了，莫关山一个人在吧台喝闷酒吸引了他在内很多人的注意，这样貌这身段，不管是1是0都是很优秀的了。

不过也看见他拒绝了很多人，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下个药，结果居然一杯接一杯把自己灌醉了，顺利得不可思议。

蛇立架着莫关山到路边拿车，远远看有人靠他车头上抽烟，顿时有点火气，最近很多人“借”他车装逼拍照，他打心眼里看不起！

刚想过去开骂，走近看居然是贺天，顿时笑起来，他们这两年因为两家生意关系，倒是时常见面。

“哟！贺小少爷怎幺在这呢？不进去喝两杯。”

“过来帮我哥看看帐……嗯？药倒了？”

“放屁，哥哥我本身就是行走的‍‍‌‎春‌‍‌‍药‌‍‎‌‎懂吗？还用得……”

话没说完，怀里的人因为脖子垂着不舒服了，嘤咛了一声，拧了拧脖子，又睡了过去。

贺天当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蛇立在和他讲话，但他什幺都听不见，眼睛只能看得见他怀里那个人，心里有场风暴腾升而起……

蛇立话没说完，贺天一拳过来几乎把他打蒙了，差点栽到旁边的花坛里，扶着树站稳了，脑袋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这人发什幺神经。

“我草你妈啊！”

蛇立把半边脸都是麻痛感，一抹全是鼻血，一擡头就看见贺天居然莫关山抱在怀里，眼神震惊和疼惜交杂，但看向他的时候，全是狠厉。

蛇立也不是吓大的，当时脸就黑下来，怒道：“你他娘的缺人老子给你拉一火车，还靠动手抢可就不地道了！疯了吗？啊？！”

贺天看着怀里这个散发着酒气的柔软家伙，看他根本不管在谁怀里，就沉沉睡着，心底里复杂的妒火燃烧起来。

他头也不擡，稍微冷静了一下。

“这人我要了，这条酒吧街上的店，只要是姓贺的，你随便挑一家，给你做赔礼。”

蛇立眼睛都大了，他捂着鼻子，一点不觉得自己占便宜，只觉得贺天脑子有坑，又看了他怀里的莫关山一眼，骂了句：“神经病！”

然后转身指指身后刚出来这家，“有本事，就这家！”

这是这一带最大的、最高端、最赚钱的一家夜店，单单租金一个月就要几十万，结果贺天居然点头了。

然后就携着莫关山上了不远处玛莎拉蒂Levante，留下蛇立一脸愤怒地抹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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