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隐晦爱意说到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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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知道，自己换工作的事情乔楚生一直耿耿于怀。当初离开沙逊银行是意外，帮警局查完一系列案子后他也没选择答应猎头去下一家投资机构，而是选择进了医院。乔楚生总以为这里头有什么勉强他的地方，但其实没有，他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

如果非要说乔楚生对他的选择有什么影响的话，就是那次他眼睁睁地看着乔楚生替他挨了一板砖，满脸血地倒在他面前。

那一刻，路垚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是医学博士，将医学学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有惊无险，乔楚生撑到救护车送医院。

而在手术室外漫长地等待过程中，他坐着，靠墙站着，辗转反侧，来来回回，一直没有回应乔楚生隐晦爱意的他看着手术中几个字的灯，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是他主刀这场手术，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会比在学校里解剖尸体紧张，剖开头皮切口触碰到温热的血液他会心脏狂跳，飙升的肾上腺素会让他指尖微微发抖，但他心底会很平静，手术室无影灯下任何杂念都无所遁形，他空空一片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救活这个人。

但他没能参与这场手术，只能够站在手术室门外，任由细微的焦躁感像蚂蚁一样爬遍他的心底，啃啮撕咬。

他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心想：

——乔楚生，如果你能平安下手术台，我就答应你。

后来乔楚生康复归队，人身受到过威胁的路垚不再帮警队破案，乔楚生曾有意帮他联系工作，他拒绝，选择了留在乔楚生曾经做手术的医院。

路垚不甚在意，“不想回，救死扶伤多么高尚的事情，洗涤心灵。”

他拒绝得干脆，乔楚生也就不再说，感受到手机散射越过肩膀的光，困倦涌上来，他声音渐小，“睡吧，光线刺眼睛。”

正在回复一些术后注意事项，路垚手一顿，丢下一句明天再说，飞快关了手机，翻身正对着乔楚生。

乔楚生看到他睡衣领口坠下的银链，嘴角染上点笑意。

路垚突然出声道，“今天有个人看到了戒指。”

“嗯？”乔楚生困顿的眼皮略掀，见路垚面无波澜，又合上，“女的？喜欢你？”

路垚：“嗯。”

乔楚生伸手摩挲戒指，“故意给她看的？”

路垚：“故意的，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吵。”

抬手顺着路垚颊边一路抚摸，乔楚生张口咬上路垚的喉结，吮吸湿润后松开，声音闷着笑，“盖个戳，下回再吵你，露给她看。”

路垚：“……”

秋天还没到，他穿高领毛衣会被骂神经病吗？

护士长是大嘴巴，昨天一传，满院的人都知道路医生衣领下挂着枚戒指。

大胆的小护士缠着路垚要看，路垚不着痕迹地全打发走，连着要见一见家属的要求也全回绝。

护士们嚷嚷着小气走了

其实，他并非刻意不公开两人关系，而是乔楚生再三叮嘱，不要提他。上回路垚无故失踪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想再让路垚陷入危险境地，离危险越远越好。

戒指也是说完这话之后送的，路垚看着戒指盒里一枚素戒，挑眉说医院不让带戒指。

徒手打磨的心意被一句话拒收，乔楚生举在半空的手孤零零，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就在他打算收回来时，路垚面带嫌弃地拿着戒指转身走了。

第二天，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

他将戒指穿上项链塞进衣领时，少见地想到了在小护士朋友圈里看到的一句话。

——将隐晦的爱意说到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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