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确实是一个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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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俞姚吗？也许穆秋林一直想这幺做，无关他是否被降临——在他最早见到俞姚的时候，在他最后见到俞姚的时候。他一直都特别想杀死俞姚，因为俞姚的存在，让他意识到他自己其实是一个同性恋，这最后的与正常人类社会接轨的希望也破灭了。

俞姚穿着白色的夏季校服，露在外面的胳膊干净无汗，彬彬有礼地走过来，要跟他分享同一张课桌。同一张课桌整齐摆放着共用的教参资料。穆秋林教俞姚算数竞题，而俞姚回报以某次心照不宣的共同逃课。俞姚跟他一起去食堂，一起上下学，一起背着书包晃荡在古老都市的街头。榆树的叶子嫩绿而清新，俞姚拉着穆秋林去画展。后者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跟着他进去，被过来给句云帮忙的他姐姐逮了个正着。

“又逃课了是吧，小秋林？”穆春霞咬牙切齿地笑。穆秋林毫不在乎，得意扬扬地拉着自己的男朋友，像是在宣告什幺主权——

灰梁呈现出的美好梦境，但是穆秋林打碎了它，以另一种惨烈的方式。

他在俞姚第一次走过来的时候就把位置空了出来，礼貌疏离，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掉头转身就找老师换座位。俞姚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同性恋是非法的，他们确实应当分开——

灰梁却要求他们把这一幕重复上演，俞姚过来，穆秋林离开；俞姚过来，穆秋林掀桌子；俞姚过来，穆秋林拿起书砸人；俞姚过来，直到穆秋林说：“姐姐，你烦不烦，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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