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初见那时，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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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临近傍晚，思量市的大街上依旧到处都是年轻的学生，因为今天刚好是个不大不小却值得庆祝的节日，市庆日。虽说是不大不小，可也值得平常一毛不拔的市长拨下一笔经费来筹划。所以许多人都逗留在街道附近，等着几小时后的小型烟花庆典。

须灵犀紧紧握着身旁弟弟的手，他汗津津的手心给予了她些许温暖和勇气。他们在汹涌的人流里伫立着，被初春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须灵珑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低着头，哭丧着脸道：“姐我错了，我不该乱跑的，害得咱俩现在都找不到路了……”

今天他们刚搬到这座城市，陪她出去采买物品的须灵珑因为过于兴奋，结果拉着她到处乱跑，不知不觉两人就逛到了这处完全陌生的街道。

须灵犀安抚般的捏了捏他的手心，“没事，我们找个人少的路口直接打车，我大概记得爸爸说的新家的地址。”

须灵珑瞬间来了精神，左右来回扫视了一圈，指着马路对面不远处，“姐，我看那里人挺少的，我们赶紧过去吧！”

须灵犀无奈地被灵珑拉着走过人行横道，心想回去得让爸妈好好说他一顿好让他长个教训。

就在她与对面过马路的人擦肩而过时，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她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跟头，还好被身旁的灵珑拉了一下。

“姐？你没事吧？”人行道的红灯已经亮起，灵珑赶紧把她拉到她被撞得有些懵，灵珑拽了她好几下才回过神来，“我没事……”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伸手摸了下衣兜，本应该在那里的钱包不翼而飞。

“糟了！钱包！”须灵犀下意识望向四周，交错的行人看得她眼花缭乱，根本找不出那个小偷，况且她也完全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

在这陌生的城市里，陌生的街道中，十五岁的她第一次感到有些茫然无措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姐——”灵珑拉了下她的袖子，“你看那边——”须灵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片嘈杂声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慌不择路地朝他们跑来，接着被身后飞来的书包砸中后脑，在他们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看你还往哪里跑——”一声娇喝声随之响起，一位少女大踏步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她都没看清她的脸，身上肥大的蓝色校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臭小偷！有能耐你继续跑啊！”她一脚踩在刚要爬起来的男人后背上，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将他重新踩了回去。

“哇——姐姐好帅啊！”灵珑看得兴奋地叫了起来，少女似乎是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高高梳起的马尾在她的眼前划过一道弧线，露出一张清丽秀气的小脸，脸颊上点缀着几颗小小的雀斑，看起来甚是可爱。

少女瞧见须灵犀呆愣愣的样子，倏地想起了什么，弯腰从那男人紧握的手里拽出一个黑色的小钱包。

“喏，这是你的吧。”少女将钱包放在灵犀的手上，“刚才在后面我看他偷了你的钱包，然后就去前面堵他了。”须灵犀看着手心躺着的钱包，少女顺手将扔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你是外地人吧？我跟你说，在这里一定要把兜捂好——”

刺耳的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须灵犀刚欲开口的想法。少女侧头瞟了一眼，惊呼：“完了！警察来了，我得赶紧溜——”

“屠丽！你别想溜！我看到你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屠丽闻声打了一个激灵，挠头看向跑过来的中年男人，男人往上扯了扯快要掉下来的警服外套，满脸怒容地看向她以及她脚下的男子。“又是你这小丫头——”

“斌叔！这次我可没闯祸！”屠丽连连摆手，可老警察似乎不太想听她解释，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天雷勾地火，须灵犀想了想还是出了声。

“警察先生您好，这位小姐是为了帮我拿回钱包才这样做的，我可以为她作证。”斌叔闻声看过去，“嚯”了一声，才发觉身旁一直不声不响地站着个姑娘，旁边还杵着个正冲他做鬼脸的小男孩。他看了眼一脸无辜还在拼命眨眼睛的屠丽，叹了口气，“那，一起回局里做个笔录吧。”

须灵犀乖巧地点了点头，却瞥见一旁屠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市公安局，接待室内。

须灵犀垂眼接过屠丽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道了声谢。然后见她熟稔地从咖啡机下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盒方糖，夹了两块放进了她的杯子里。

是的，她看到屠丽在公安局的茶水间里有个专属的杯子。

须灵犀暗暗腹诽了下，她是经常来公安局玩的吗？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屠丽喝了口咖啡，苦得皱了皱眉，又扔进去几块方糖进去。

“我叫须灵犀，那边的是我弟弟，须灵珑。”她指了指在另一边的长椅上睡过去的弟弟。

“灵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名字真好听！”屠丽冲她狡點地笑了笑。“叫我屠丽就好，多谢你帮我作证，斌叔才没那么生气。”

“也谢谢你帮我找回钱包，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屠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过我好像闹得太大了，害你们要在这里等家人来接。”

须灵犀笑着摇了摇头，思量市的人都对外来人这么友好吗？她想起警察架走那个小偷时从他兜里掉出来的刀子，依旧有些后怕。“幸好他没来得及掏刀子，不然危险的是你。”

屠丽闻言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抱歉啊，我那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想我的确是太鲁莽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鼻子微微皱起，“这样我以后可当不了合格的警察。”

须灵犀听着起了兴趣，“你为什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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