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德·塞万提斯·萨维德拉

-----正文-----

没有时间不能抹去的记忆，没有死亡不能治愈的伤痛。

——堂吉诃德

22.

黑色的轿车最后停在近水的半山上，一座独栋别墅前。这里的视野很好，从碱黄突兀的山崖望出，远处死灰的天压着雾蓝的海，某点有海鸟粗野的嚎叫辐射，那是群鱼葬礼的哀乐，被糙粝的海风带到人前，残余一点微妙的海腥，熟悉得令人厌恶。

翟维不在，闻颂难得地被低气压影响，脸上的笑便一时显得有些假了。冯棠看得出他的不虞，熄了火，将之前收在车里的烟盒递给他。闻颂俯身接过，是More，他母亲的，绿色的盒身白纸黑字地贴着一张“Smokers die younger”的警示，显得有些矫情了。闻颂看了一眼，还剩两支，于是倒出一支，用冯棠的打火机点了，在尖叫的薄荷味里下了车。

冯棠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才走到闻颂身后，他惯常的位置。闻颂在看海，那根不属于他的More还在他纤长的指间燃烧，杂糅雪茄与薄荷的暧昧在咸风中氤氲。

冯棠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闻颂的母亲时的场景。那是一个美艳的女人，有着不被红唇照亮的黑发，和不被黑发笼罩的红唇。她的经历和她的事业一样见不得光，所以她的故事从不为人传唱。他还记得那个冬夜，他人生的首次转折。那个女人就坐在全身赤裸的他妹妹的身旁，挽着法式的发髻，右手葱白的两指夹着一根More，香烟尽头的火星在妓院的灯光下如此刺眼，照亮了他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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