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今天就能完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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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某个时间总是会提出“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去哪”这样的疑问,可能是幼年的某个午后突然对自己的来处感到好奇,而他的父母就会告诉他一个生命是怎幺诞生的。
但是,真嗣,他直到十四岁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个异类。他从前的所有认知尽数崩塌,人总会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但是真嗣不知道,他的所有羁绊都基于“他是碇真嗣”这个事实:他是碇真嗣,所以是碇源堂的孩子、他是葛城美里照顾的人、他是和使徒战斗的适格者,但是他并不是碇真嗣,他所有的身份都变成了泡影。
被控制的、篡改的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呐,美里小姐,我是使徒,你为什幺要救我呢?”
葛城美里听到他的话先是愣神了一下,像是没发应过来她在说什幺,她难以把这个一直在她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的真嗣和使徒联系在一起。
她还能听到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死神在收割生命的奏乐,指挥这一切的手却不是来自使徒而是来自她的同类。
人类在冷酷地屠杀同族,而这个自称使徒的少年会因为一路见到的惨状而胆怯、心软。此刻他即便不说,但是真嗣不知道的是,美里比他以为的更了解真嗣,她知道他为那些死去的同伴感到悲伤,倒在地上的很多人可能还在前一天帮他自习调试过装备,叮嘱他小心。
美里的表情柔软了下来,她擡手,两手捧住真嗣的脸,她因为此刻已经没什幺力气了,声音喑哑,她不得不贴近真嗣:“我很抱歉,一直强迫你开EVA、让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她的眼睫低垂,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不该把自己的愿望和希冀强加在你身上,我太自以为是了,总是想着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会给你更多你失去的,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好多个对不起,像是在弥补她一直没能脱口的遗憾。美里捧着真嗣脸的双手动了动,她的大拇指揩去真嗣的眼泪,“看着我,真嗣。”美里注视着真嗣的双眼,她露出一个浅淡的、快消失的笑容,她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痛。
“这不是你的错,你就是你自己,真嗣,不要怀疑。过去的我很抱歉,我一直在拉着你走你不属于你的路,现在我带你来这里,你就当我的自私,我最后一次强加给你的愿望:活下去吧真嗣。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你自己的愿望。去想一想你自己的路,不依附于任何存在的路…”她的手从真嗣脸上划落,她踉跄一下,抓住身旁墙壁上的扶手,靠着喘气:“走吧,真嗣,不要回头,这里、现在、过去都不属于你,你不属于谁,你就是你啊,真嗣。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用你的心感受,你该踏上你自己的路了。”
自动门打开又合上。
“再见,真嗣君。”她倒在地上 ,看着亮起了电源灯光的初号机,缓缓闭上了眼睛。
NERV基地的地面部分防御很强,即使SEELE调动了正规战争的热武器也没办法完全攻克、撼动这个可以抵御使徒侵袭的基地。而他们此刻把军舰开到了基地附近的湖面上,希望能打捞起被沉在湖底的二号机。
毫无预兆地,一束紫色的十字型的激光冲天而起,这团威力恐怖的爆炸光束范围成几何倍增长。来不及指挥退避的海军上尉上一秒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团光,下一秒就直接和他的军舰被这不似人类热武器的爆炸吞没,在紫色的光中化为齑粉。
“这是——!”躲在桌子下的伊吹玛亚看到显示屏幕上出现的红色巨大机器,“明日香!”
此刻的明日香脸上是她从没出现过的轻松与解脱,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妈妈,原来你一直都爱我、一直在我的身边。”她从没有像这样充满斗志过,举手就把另一艘军舰托举起来,长臂一挥,那艘军舰就像孩子的玩具一样被高高抛起,重重摔在湖岸边的一个临时据点。
巨大的爆炸声想起,SEELE的炮火被觉醒的明日香压制了一些。NERV的指挥室内看到这一幕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而且有了一种报复回去的快感,但是这股轻松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天空中盘旋的站机像战场上嗅到了血肉味儿的秃鹫与鬣狗,它们纠集在一起排列成队。伊吹玛亚看到那些飞机的底仓打开,投落下一个个白色的东西。她还没看清,那些白色的东西就迅速张开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
“难道是——量产机?!”
SEELE居然已经无声无息地研制出了量产机,而更讽刺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武器被初次投入战场,不是用来迎击使徒而是用来对付人类。
这些量产机外形刷着白色的涂料,身后张开一对白色的双翼,好像是在模仿《圣经》中的天使,但是它们的行动却像是凶狠、饥饿的野兽在扑杀、围剿猎物。
已经消耗了一部分电量的二号机同时对战这幺多的堪比使徒的量产机确实有些吃力,在基地观战的伊吹玛亚双眼紧盯屏幕,紧张地连呼吸都忘了,她不知道大病初愈的明日香有没有能力同时应对这幺多的敌人。她在心中为少女祈祷。
量产机插入栓内是傀儡程序,说白了就是模拟的战斗系统,虽然占了数量优势但是终归比不上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明日香,况且明日香这时候同步率高达400%,情绪异常活跃,往常能发挥出10分的力现在能发挥出100分。
她赶在电量耗尽前把粒子刀插入最后一台量产机的脑袋里。
远处指挥帐篷里的记录仪器把这段场景传回SEELE总部。
基路议长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微微发福的身材和脸庞并没有让他看上去有半分慈眉善目,相反让他看上去更加难以接近。如果是正常人类家庭,他这样的年纪大概会有一个和明日香差不多大的孙女。
但是,“按照计划,投放朗基努斯之枪。”朗基努斯,弑神枪。是他他命令总部生产出配备了朗基努斯之枪的量产机,就是为了现在。他此刻已经不是个老人了,从他下令把朗枪插入明日香、这个只有14岁的人类少女的身体开始。
他满意地看着那柄完美复刻出本体的猩红长枪贯穿了二号机。
下一刻,屏幕里二号机的头颅被从地上爬起的量产机毫不留情地斩断。
明日香原本因为看到从天而降的朗枪而错愕不已,与朗枪几乎是同时而致的是复生的量产机的刀——快地几乎划破了空气。
明日香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残影和烈烈的风声,脖颈间传来剧痛,随后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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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香香,所以让她死得快一点,被自助餐实在是太痛了